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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爱自然系列之六十九草系列之一春在溪头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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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二期

纵使金戈铁马、栏杆拍遍,豪放词人辛弃疾,还是在“稻花香里说丰年”“春在溪头荠(jì)菜花”里显得更接地气。毫无疑问,闲居在江西上饶带湖和瓢泉两处山庄的乡村岁月,是辛弃疾人生最舒缓的时刻,他像陶渊明一样,在回归自然中充分感受到了躬耕之乐,也在“秋菊堪餐,春兰可佩”,“与鸥鸟盟”“于小舟行钓”,“最喜小儿无赖,溪头卧剥莲蓬”的田园生活中体验了人生之乐。这份由衷的喜悦,穿越千年,至今依旧可使后人如沫春风。今天我们也来说一说辛弃疾眼里的早春荠菜,也于雨水之日,细细体会春天的滋味。

说到荠菜,很多人的记忆里都会蹦出“挖野菜”“挑荠菜”“剜(wān)菜”这样的名词和场景,人们的舌尖上也多半还存留着荠菜饺子的清香。荠菜大约是野菜家族的掌门菜,很多人在人工种植的菜蔬之外,最放心最认可,也惟一亲口品尝过的野菜就是荠菜,所以对他们而言,“挖野菜”就是“挖荠菜”,“吃野菜”也就是“吃荠菜”了。“挑荠菜”,虽然也就是“挖荠菜”,却具有着另一个层面的内涵。一个“挑”字,活化出了荠菜的生长特性。荠菜适应力强,田间地陇、溪头坡上、山林路缝甚至墙角旮旯,几乎处处都有她的身影,她也总是有着极好的藏身术,混杂在各类草丛中,麦地里、菜地里、巴根草里、野腕豆苗里、车轴草里,没有火眼金睛,肯定挑不出她来。而且她品种众多,有的和附地菜、独行菜,甚至和早期的蒲公英、泥胡菜相类似,极考验挖菜人的眼力。有一种贴地而生的花叶荠菜,与*土同色,与枯焦的巴根草相拥,你若不蹲下身来,不瞪大眼睛,仔细查看那锈迹斑斑的叶瓣尖上绿豆般大小的绿色,那就根本发现不了这类荠菜,也就和荠菜中最香最甜最有咬劲的美味失之交臂了。这类荠菜常常长在路边,备受践踏磨砺,生得苍老干焦,却比麦田菜畦里绿油油嫩得出水的大棵荠菜香浓味厚得多。“剜菜”,是意味着一定要用到刀的,而且还隐藏着入土之刀尚需拧转切割的动作。有一类荠菜,顶着太阳,忍着饥渴,在板板的土里扎根深牢,生命力极强,非刀非铲必不可得。所以不以“剜”字名之,则无法准确地描述采挖这种荠菜的过程。可大凡通过“剜”而得之的荠菜,必比松散地长在湿润肥沃的土地上,轻轻一拔就根叶皆出的荠菜要好吃上数倍。

荠菜的滋味,早在《诗经·邶(bèi)风·谷风》里就有交代,“谁谓荼(tú)苦?其甘如荠”。诗人将荼与荠并置,一苦一甜形成了对比。到了屈原那里,荼荠这对苦甜相反的野菜,则成了君子与小人的代称,所谓“荼荠不同亩兮,兰茝(chǎi)幽而独芳”(《九章·悲回风》),这里的荠菜就有了君子菜的意蕴。荠菜是君子之爱,也受百姓所喜,传统风俗里,人们在立春之日吃春盘,春盘里常常少不了凌寒迎春的荠菜。而荠菜之于百姓的重要和意味深远,则是饥馑时代的救命粮。朱元璋第五子朱橚(sù)就曾在《救荒本草》里介绍过荠菜的救饥吃法,做饼、做粥、做菜、做汤。到底是饱汉难知饿汉饥,饿殍(piǎo)遍地,何以烹之?今天人们吃荠菜,真正是个尝鲜。年里年外的荤菜吃败了胃,就是要换个清淡的口味。也是在采挖荠菜的过程中,体验人与自然的亲和。弯腰走在溪头,蹲在坡下,曲膝缓行于田间埂上,任春风拂面,听鸟啼泉鸣,二三亲友,背沐暖阳,交口闲话,不时为遇见意外之大之多的荠菜而欢喜,那才是最爽意的迎新纳福。提着满载而归的荠菜篮,身体和心里都好像长出了春天的劲头。

荠菜的吃法,方法很多。最常见的是与肉馅混合,包荠菜饺子和荠菜馄饨,超市冰柜里就有得卖。其次是用荠菜粉丝鸡蛋皮来包包子。再就是荠菜炒鸡蛋,把荠菜切碎与蛋液搅拌充分后,热油下锅翻炒。同法加点儿面粉搅成糊状,入锅摊成饼,两面煎*即出锅,切块成荠菜蛋饼,可蘸调料食用。最具有自然的清香味的吃法,也最简单,用开水焯上一两分钟,待叶子全部变青,用漏勺沥水取出,挤出多余水分,切碎凉拌,香气四溢。也可与豆腐皮或花生脆搭配,不宜添加香油、蒜沫以盖其香。荠菜豆腐汤也是荠菜的上品吃法,清淡白绿,养眼养胃。李时珍就曾在《本草纲目·菜部·荠菜》中指出,荠菜甘、温、无*,利肝和中、明目益胃。凉拌和做汤,大约可以吃得出苏东坡的那种“人间有味是清欢”的滋味。而有人把荠菜与面粉相拌,创新出油炸荠菜的吃法,则多少有点儿失却天然之美的意味了。爱吃荠菜的人,还发明了冷冻保鲜的技法,将荠菜焯水后凉透,挤掉水分捏成团,冷冻半年也依然碧绿如故。不过,总觉得此法约略不妥,一是对自然索取过度,不合人与自然之道;一是储存过久,反季节食用,也不合养生之道。

其实,挖荠菜也是有道义可讲的。早春时节,万物复苏,当我们欣欣然奔走在山坡田野,沟埂水畔,脚底下踩着的就是无数的草木新芽,所以穿什么鞋,走什么路,甚至抬脚落地到哪个位置,都要有足下留情的意识。而挖荠菜本身也有讲究,太小的不挖,开花结籽的不挖,也不在一处赶尽杀绝,要给来年和后人都留下余地。用铲用锹挖过荠菜,要顺手回填周边的土,尽量不扰乱和破坏附近草木的生存环境。可能用折叠水果刀破坏力最小,携带也最方便。不小心挖碎的荠菜,也不丢弃,捡回叶片一样可以食用,珍惜自然赐予的一草一木。和朋友、熟人同行,甚至与陌生人相遇于野外,不吃独食不争抢,共享自然的恩赐。食荠达人陆游曾留下多首《食荠》诗,中有“挑根择叶无虚日,直到开花如雪时”之句,把食荠之乐、持续之久写到至极。陆游生活的南宋时代,全国人口仅有六千多万,而今天安徽一省的人口就超过了这个水平,加上快速发展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对土地的需要,我们再也无法像陆游那样享受自然之趣了。可人终归是自然之子,我们只能在和谐人与自然的关系中,寻求新的适度的生态平衡和新的合宜的生态乐趣。

溪头

东风拂柳日溪头春色新

济济

挤挤复济济得吾荠菜名

田间

不比田间蔬却胜盘中味

路旁

不祈足下情贴地生深根

茎紫

茎紫非常荠只待慧眼人

苔立

坡上滚滚泥坡下苔立立

叶碧

风轻叶自碧沸冰色更新

根壮

不羡人前鲜自知根茁壮

花开

无意桃李花别是此番雅

孕籽

花落心意在明目除翳障

异生

异生天地间叶叶各不同

春供

天地人相和春供一缕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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